《追着别人问遗言会被打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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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离开了病房的王思琴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那些想法。
她在厕所关着门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累积多年的委屈也仿佛随着这些泪水一齐痛快冲走了。总之,轻松了不少。
就是哭完后眼眶红得像兔子似的,实在不好看。她只好又在洗手池边借着冷水洗了好几把脸,自觉脸上哭过的痕迹不容易被看出来了,这才终于出了厕所门。
然后就碰见了讨厌的人。
“琴琴,真的是你!”面前的男人笑得一脸惊喜。
对于王思琴来说,却是只有惊没有喜的。
因为这个人正是她的前夫李宏远。
没人会愿意在自己最感动最开心的时候碰见讨厌的前夫的。王思琴也不例外。
不过她毕竟是个老实人。
大多老实人,似乎都有着这种不把自己的喜怒放在第一、而把别人的面子放在第一的恶心本事。俗称就是喜欢自己找罪受。
王思琴同样也没有例外。
她十分勉强地撑起了一个笑脸,打招呼道,“好巧。这还是咱们离婚后第一次见面呢。”
“是啊,没想到咱俩离婚后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医院里。对了,你来医院干嘛?”
“还是我那个小侄子,他发了烧,我跟着来医院顺便照顾一下。”
奇异的,在王思琴刚解释完的下一秒,她忽地看见李宏远眼中闪过了几丝怜悯。
他在怜悯什么?怜悯自己吗?自己有什么需要他怜悯的?
王思琴忽地有了些不自在,“对了,你不是也在医院吗,你来医院做什么?”
“我,”这回轮到李宏远欲言又止了,他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袒露了实情,“我妈前阵子得了乳腺癌,我和我爸就顺便来医院照顾她。说起来,原先你在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自己当了一回看护,倒明显感觉到累来了。”
那是因为以前没离婚的时候都是她来干活,当甩手掌柜的人当然不觉得累了。王思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面上还是关心起了前婆婆的身体。
“乳腺癌不是一般都要做手术的吗?你妈做了没。”
“还没呢,也正是在纠结这个。”
一个普通的手术而已,有什么可纠结的,王思琴有些纳闷。
李宏远还在言之凿凿地解释,“医生说,我妈那情况,做手术是要把左胸全部切除掉才合适的。你想啊,一个女的,半边胸都没了那还能叫女的吗,说出去也丢脸得很,所以我和我爸都不大乐意,想看看有什么更保守的治法。”
王思琴几乎要目瞪口呆了。她看着面前的李宏远,一时间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她以前怎么会瞎眼嫁给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庭?
毕竟前婆婆这个人对她也还不错,犹豫了一会儿,王思琴决定劝了句,“不管怎么说,肯定还是要选对病人最好的办法。”
“是,我们肯定也更关心我妈的身体。只要希望有些东西能留还是尽量留着呗,毕竟没了实在不好看。”他的目光扫了眼王思琴的上半身。
王思琴顿时不自在起来,“你,欸,我,我侄子还在病房等着我照顾呢。我先回去了哈。”
她脚步一动就想溜走。
“哎,等会儿,”李宏远连忙喊住了她,“琴琴,咱两把聊天账号加回来呗。”
怎么又喊她琴琴了?这都离婚了怎么还这样喊。王思琴有些烦了,“我们都离婚那么久了,也没有孩子,账号加回来也没什么用啊。”
“谁说没什么用啊。我这不是想着,咱平日里也可以多多联系。”他又扫了眼王思琴胸前。
被人反复两次打量,就算迟钝如王思琴,这回也终于悟出点深层的意味来了。
“什么意思,你想复婚?”
“也,也不是说就复婚了,”李宏远讪笑着,“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想的话,咱们也可以保持着结婚时的关系,就是不用再领那个证,但你要想来我家随时都可以。当然,你要是想,想去外面的话,咱也答应。反正日子嘛,快活点过就行了,你说是不?”
王思琴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想找个长期pao友+伺候父母的保姆,但又不甘心被她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拴住了,于是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怎么说呢,挺意外的。
也挺让人大开眼界的。
要换在以前,或许那个老实懦弱的自己只会涨红了脸,用比蚊子还低的声音轻轻骂一句“无耻”就算了。
可最近,经过好友蒋盼盼的严厉教导,还有章零两人的耳濡目染,她已经略学了些粗放的气质。
因此,
“傻逼。”
她骂了一句。
声音绝不算大,却也比以前蚊虫嗡嗡似的响亮了不少,是只要不是聋子就绝对能听到的地步。
“什么?”李宏远头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还是以前那个被打了还想着道歉的王思琴吗?
再说,“你怎么能骂我呢?”
好歹他俩还结过一次婚呢。
“结过婚怎么了,骂得就是你。李宏远你个傻逼!又矮又丑的傻逼!脑子里只有下三滥的脏货!”
这回的声音显然已经大到吵闹的地步了,无数凑热闹的头颅从病房里探出,视线围着他上下兜转、打量,最后统一化为了一场自以为小声的窃窃私语。
“这两个年轻人在说啥呢?这么大声?”
“好像是在吵架吧,说那男的又矮又丑什么的。欸,别说,这样看上去确实挺矮的。”
“就是,长得也不好看呢,还有点像窝瓜。”
窝瓜……
痛楚,像手术刀般刮过李宏远脆弱的自尊,激得他几乎立刻便跳了起来。
“放你妈的臭狗屁!一群老不死的棺材里子都发霉了,还他妈的一天到晚在这满嘴喷粪。老子矮就矮了,关你们屁事!现在逼逼这些,还不如操心操心你们那穷光蛋儿子能不能给你们买到足够长的棺材,别到时候死了还得被人当柴烧。一群贱货。”
他机关枪似的一通扫射完,又转回来对着王思琴,
“还有你,王思琴,欸?人呢”
一抬头,对方早在他刚才骂人时就走出了老远。
也是,他这个前妻就是这样怂得窝囊的劲儿,不跑才怪呢。
不过,真以为跑了他就没办法吗?
“叮咚”,新短信的提示音响起。
王思琴拿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陌生号码:*你丫的,王思琴,你个天天胡言乱语的贱人,真当老子稀罕你啊。不过是看你可怜才多说了两句,没想到你还能上了。
陌生号码:一个蛋都下不了的老母鸡而已,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找谁,一天天地还真把自己当宝了。
哦,是她前夫啊。
拉黑了。
另一厢,李宏远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气得几乎当场将手机扔了出去。
“艹,这个贱人!”
竟然还敢拉黑他!
有什么不敢的?
回想起刚才的举动,王思琴只觉得无比畅快。
她几乎没有过骂人的经历。因为从小时候起,周围人就在告诉她,骂人的女孩子是不文雅的,没学好的,是坏的混的必须要远离的。
而现在,她不想管这些了。
因为自从和蒋盼盼重新遇见后,她就一直在告诉她,要反抗。和章零、宁羽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们也总是告诉她,要学会反抗。
反抗什么呢?
王思琴不懂。
但这是她很喜欢的三个人,她愿意把她们的话记在心里。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要反抗什么。
好/爽的感觉。反抗自己讨厌的人原来原来是这么爽的感觉。
她点开通讯软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这头一次反抗的美好体验。
哦,好像也没什么可分享的人啊。
章零姐和宁羽姐都对她很好,应该也会很乐意听她分享。可是,她不愿意把自己这糟糕的前夫、糟糕的婚姻经历暴露在她们面前。
她不愿意。
面对她们,她始终是有点自卑的。
而盼盼呢,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能完全理解她、接受她的人。
可盼盼已经死了。
对啊,盼盼已经死了。
她站在原地,视线之内是一间又一间刷着同样乳胶漆的白墙。
好空。
好空荡的白。
为什么不能再涂抹上一些其它的颜色呢?
太空了。她有些难受。
直到一个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喊她,
“思琴。”
谁?
谁在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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