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格兰芬多宿舍第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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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办公室,空气还带着夜晚残留的清冷。埃米洛是第一个到的。他脱下熨帖的灰色长袍外套,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深色三件套西装,袖口平整地翻折在手腕上方一寸。
他走到窗边,用魔杖轻轻一点,厚重的窗帘无声滑开,熹微的晨光透进来。他先是将散乱的羊皮纸页按照时间戳和逻辑顺序严格对齐,用咒语确保每一页的边缘都精确重合。接着拿起特制的魔法羽毛笔——笔尖能感知墨迹的新旧和魔法印记的强度——在每页右下角精准地标注上页码。随后抽出一张质地坚韧的羊皮纸,开始制作目录。条目名称、对应页码、关键证据标记(如“证言A”、“魔咒残留B”)都分门别类,层级分明。最后是装订:用带有魔法锁扣的硬质卷宗夹,将整理好的材料小心放入,用特制的黄铜钉沿着边缘均匀钉入,再用一个微小的固定咒语加固。
做完晨间的日常工作,他起身走向角落的咖啡台。没有选择魔法速溶咖啡粉,而是拿出一个手工研磨器,将深褐色的咖啡豆仔细研磨成细粉,倒入一个银色的小巧法压壶,注入滚烫的清水。片刻后,一杯散发着浓郁焦苦气息、颜色近乎墨黑的“无敌浓缩咖啡”完成了。
他端着杯子走回座位,满意的抿了一口,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早上好,埃米洛。”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阿米莉亚走了进来,她敏锐的鼻子立刻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纹:“好重的咖啡味道。”
“用于续命。”埃米洛简短地回答,视线没有离开桌上刚摊开的一份投诉卷宗,只是抬手又啜饮了一口那墨汁般的液体。过了几秒,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抬眼看向阿米莉亚:“要来一杯吗?”
“加糖加奶,谢谢。”阿米莉亚把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放在桌面上。她刚坐下,甚至还没来得及整理衣摆,一张被施了简单漂浮咒的小纸条就精准地滑到了她面前。纸条上只有三个字:“九点半。2号厅。”落款是一个潦草的“C”。
“又开会。这个礼拜第三回,而今天才周三。”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埃米洛端着加好糖奶、颜色变得温和一些的咖啡走过来,轻轻放在阿米莉亚桌角一个不会干扰文件的位置。“投诉太多了。”他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
“是啊,”阿米莉亚用指关节敲了敲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山,“傲罗授权法令的弊端开始大规模显露了。伤亡、财产损失、误伤……但不能对大众公布这些细节引发恐慌,所以所有的善后、核查、驳回……这些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全都堆到我们这里来了。”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沉重和无奈。
办公室逐渐热闹起来,埃米洛和阿米莉亚结束了短暂的闲聊,各自回到工位。埃米洛拿起一份关于“被疑似钻心咒惊吓导致宠物猫头鹰撞墙”的投诉,快速浏览了陈述和证据链,眉头都没动一下,在卷宗封面的处理意见栏写下了结论性的判决:“投诉证据不足,缺乏魔咒残留及可靠目击证词。傲罗行为符合《紧急授权法》第7条第3款豁免条款。理赔申请予以驳回。”
旁边工位的同事,一个头发有些蓬乱、眼圈发黑的年轻男巫,正烦躁地抓着一份更离谱的投诉书(内容涉及声称被“无声无息”的夺魂咒控制购买了大量无用的魔法羽毛笔),忍不住低声抱怨道:
“梅林的胡子!感觉这些人是专门来找事的!现在随随便便一个不可饶恕咒的‘感觉’都能成为他们来申请赔偿的金加隆了!那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来一个夺魂咒,然后我就能发财了,不干这份傻逼工作了?”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拔高:“你看看其他部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都快闲得去数地精了!就我们!天天加班!文件堆得能埋人!”
“别说话了!司长来了!”另一位年长些的女同事压低声音,急促地提醒他,眼神紧张地瞟向门口。
办公室瞬间陷入一片刻意制造的寂静,只剩下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以及远处一台老旧魔法传真机发出“啪啪”的、有节奏的吐纸声,单调得令人心慌。
巴蒂·克劳奇特有的、坚硬皮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咔哒”声在公共办公区的门口响起。埃米洛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浓缩咖啡,抿了一小口,同时他抬起眼,目光投向门口。
司长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
小巴蒂·克劳奇站在他父亲身侧半步的位置,身姿挺拔,维持着一种不卑不亢的姿态。他的金发依旧整齐,用发胶固定。系着和老克劳奇一样一丝不苟的领带。只是,他身上那套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服套装,比起他父亲标志性的、一丝褶皱也无的黑色正装,似乎选择了一款面料稍软、款式略休闲的。
“各位,”克劳奇司长那如同金属摩擦般冷硬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威严,“介绍一下。我的儿子,巴蒂。”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同事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充满了茫然、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这位“太子爷”突然出现在魔法部核心部门,意欲何为?
埃米洛面无表情,第一个抬起手,节奏均匀、力道适中地鼓了三下掌。这像是一个信号,其他人才如梦初醒般,稀稀拉拉、带着犹豫的掌声才跟着响了起来,很快又沉寂下去。
“乔金斯呢?”克劳奇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眉头习惯性地锁紧,形成一个深刻的刻痕——伯莎今年因近乎神奇的记事儿能力而被提拔到克劳奇身边担任私人助理。
“司长,您找我。”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响起。伯莎的身影突然从侧门闪现出来,额头上带着一层细密的薄汗,显然是一路小跑赶来的。埃米洛垂下眼帘,几乎可以肯定,乔金斯学姐今天又是卡着点、甚至可能迟到了一分钟才进入魔法部大门的。
克劳奇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下颌线绷紧,显然对下属这种不够“严谨守时”的行为极其不满。但他强压下了斥责的冲动,显然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他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小巴蒂的肩膀(那动作与其说是亲昵,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定位或强调),然后侧头对伯莎快速而低声地嘱咐了几句。伯莎连连点头,随即对小巴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他快步离开了法律执行司的公共区域。
“德蒙特。”克劳奇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埃米洛身上,叫了他的姓氏,语气不容置疑,“你来一下。”说完,他转身径直走向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没有回头确认埃米洛是否跟上。
埃米洛平静地拉开椅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本就平整的西装前襟,步履沉稳地跟在克劳奇司长身后。
克劳奇的办公室如同他本人气质的延伸:强硬、高效、一丝不苟,没有任何多余的温情或装饰。墙壁是冷硬的灰白色,一张宽大的红棕色实木办公桌占据了中心位置,桌面光可鉴人,上面堆放的卷宗不是杂乱的山,而是被严格地按照字母顺序和案件编号,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般排列得整整齐齐,强迫症般地精准。一张黑色的皮质沙发看起来坚硬而不舒适,是唯一的会客家具。
“坐。”克劳奇自己先坐到了办公桌后那张高背椅上,用眼神示意埃米洛坐在对面的硬木椅上。他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今年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但在法律执行司实习的时间不短,接触的核心卷宗比很多干了三年的老手都多。可以说,你已经是‘老人’了。”他锐利的灰蓝色眼睛紧紧盯着埃米洛,“怎么样,正式披上这身袍子,感觉和实习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姿态看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但那眼神却像鹰隼锁定了猎物,带着审视和穿透力,让埃米洛有种被无形威压笼罩的感觉。
埃米洛坐姿端正,背脊挺直,双手平放在膝上,迎视着克劳奇的目光:“不论是实习期还是现在,我对工作的态度和标准都只有一个,司长。所以,本质上并无不同。”
“……你毕业于格兰芬多?”克劳奇似乎并不意外,继续问道,身体微微前倾,那股被大型猛兽近距离盯视的压迫感更强了。
“对。”埃米洛简洁地点头。
克劳奇不再说话,只是用他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光滑的松木桌面。笃、笃、笃……声音在寂静中放大,每一下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敲击声和克劳奇锐利得仿佛能剥开表象的目光在无声地施加压力。
许久,克劳奇才停下敲击,身体重新靠回椅背,抛出一个看似随意却重若千钧的问题:
“听说过凤凰社么?”
埃米洛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漏跳了一拍,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大脑又迅速退去。但他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如同戴上了一副完美的面具,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神坦然地迎向克劳奇:“在归档的卷宗里看到过相关记录和指控。司长,您是指最近活动频繁、被定性为非法地下组织的那个‘凤凰社’?我知道,请问有什么……”
“说点卷宗里没有的,德蒙特。这些大家都知道。”克劳奇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像在挥开一只恼人的苍蝇。他的身体前倾,目光更加锐利地刺向埃米洛:“你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你的同学,老师,有没有人……私下里接触过你?谈论过某些观点?或者,更直白点,招揽过你什么的?”
他脑海里闪过梅多斯的脸,随即是詹姆莉莉……面上却流露出一丝属于刚毕业年轻人的困惑和羞涩,眉头微蹙,声音也低了一些,带着点自我怀疑:“……我不曾听说有谁明确招揽过我,司长。我在学校里……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我很少参与那些……热闹的团体活动。”
“不用过分谦虚,你的N.E.W.T.s成绩单我看过,七个证书,七个优秀(O)。”
克劳奇把话题陡然一转,手指交叉放在桌上,形成一种更具压迫感的姿态。“看《预言家日报》了么?”
“每一期都看,司长。”埃米洛回答得很快,这是事实,也是必须的功课。
“来说说吧,最近几期,都看出了什么?”克劳奇的声音放缓了一些,眼神里的探究丝毫未减,“放轻松,我今天不是要考核你,就是听听你们年轻人的想法。随便谈谈。”
《预言家日报》?不负责任的新闻业、靠挖掘隐私和煽动情绪为生的狗仔文化摇篮、粉饰魔法界太平的官方传声筒……以及,最重要的,是政治家们用来宣扬立场、攻击对手、操纵民意的战场。
但埃米洛当然不能这么说。他微微垂下眼帘,认真组织语言,几秒后才谨慎地开口:“……他们最近的报道,似乎异常……敏锐,司长。关于傲罗行动的一些细节、伤亡数字、甚至某些投诉案件的内部处理进度……这些信息给我们增添了许多额外的解释和安抚工作。”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克劳奇的神色,仿佛在斟酌措辞的尺度,“尤其是一些数据……非常具体的数据,比如上周三那次夜袭行动中受伤的麻瓜目击者人数修正案,我记得那份修正报告只在我们司内部传阅过,尚未归档上报。他们是怎么得到这批数据的?这很奇怪,非常奇怪。”
克劳奇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灰蓝色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锁着埃米洛:“还有别的想法么?关于他们,或者……其他方面?”
埃米洛沉默了片刻,眉头这次是真的因为思考而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挖掘:“……我觉得我们魔法部的进出门禁系统,或许应该设置得再严苛一些。电话亭的那个入口,虽然方便,但那个旋转门禁密码……恕我直言,司长,它太容易被有心人窥探或者用探测咒破解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漏洞,才让那些无孔不入的《预言家日报》狗仔打进了我们内部!而他们只需要一剂复方汤剂,就能变成任何一个有权限进入的职员……” 最后几句话,他流露出一种被侵犯了工作领地的、真实的愤怒。
克劳奇看着他,突然爆发出了一阵低沉而短促的笑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愉悦,更像是对某种预料之中反应的确认:“哈!年轻人,有警惕性是好事。还有别的吗?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埃米洛这次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维持着那副略带困惑和努力思考的表情,嘴唇微抿。这种沉默可以有多重解读:可以是年轻人被问住了,一时想不出更多;也可以是一种默认,表示该说的都说了;甚至可以被视为一种谨慎的保留。在克劳奇这样的上司面前,模棱两可有时比明确的答案更安全。
“行了,”克劳奇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某种信息,身体向后靠去,挥了挥手,结束了这场充满试探的谈话,“你回去吧。十二点前,把标记为A级优先度的所有待审材料整理好,送到我这里。”
“是,司长。”埃米洛站起身,动作利落,微微颔首,然后无声而迅速地退出了那间充满压力的办公室。
重新坐回自己的工位,熟悉的文件气息包围了他。他没有立刻投入工作,而是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咖啡杯壁,开始复盘这场对话背后的潜流。上司的暗示其实已经相当明显——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桌角那份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头版上克劳奇本人严肃的面孔正注视着他。克劳奇在暗示他,不,几乎是明示他,要利用自己“新人”、“无派系”的优势,去留意、去挖掘法律执行司里那些可能与凤凰社有染的“鼹鼠”。
为什么是他?因为他足够年轻,资历浅得像张白纸,背后没有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或派系烙印。这样的人,同事们往往会放松警惕,就像韦斯莱先生那样毫无防备地对他释放善意。而同样重要的是,一旦他因此得罪了人,成了众矢之的,克劳奇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当作一枚弃子牺牲掉,无需承担任何政治成本。
你看,哪怕步入社会,你的处境也没什么变化。埃米洛近乎是讽刺般的笑了。
他能确定多卡斯·梅多斯老师是凤凰社那边的,但他觉得克劳奇八成也知道这一点,毕竟他有个在霍格沃兹上学的儿子小巴蒂,校园里的风声总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到高层耳中……其他人呢?阿拉斯托·穆迪?他是否也……?
不,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按了下去。现在纠结具体是谁并非关键。真正需要想清楚的是两个更致命的问题——
第一,克劳奇知道了这些人是谁之后,会怎么做?这位司长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赢得这场战争吗?埃米洛绝不相信。从他的妻子开始探望圣芒戈开始,克劳奇与米里森·巴格诺(时任魔法部部长)之间,甚至可能包括邓布利多(凤凰社背后的精神领袖)之后,一场无声的、残酷的政治较量早已在战争的阴影下悄然打响。找出凤凰社成员,既可以打击邓布利多的势力,也能作为打击政敌(比如被视为对邓布利多过于温和的巴格诺)的弹药。
第二,他,埃米洛·德蒙特,该怎么做?他当然可以像今天这样,继续用模糊、谨慎、不触及实质的话术糊弄下去。他也可以……
“嘿,埃米洛?嘿!”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伯莎不知何时凑到了他桌边,正用勺子舀着一大勺食堂的肉末土豆泥,试图分给他一些。“你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叫你好几声了。这土豆泥不错,来点?”
“克劳奇司长今天上午找他谈话了。” 旁边的阿米莉亚言简意赅地替埃米洛解释了原因。
“哦!可怜的孩子!” 伯莎和阿米莉亚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显然都误以为他是被司长训斥了,脸上露出了同情。
“不对!”伯莎用勺子柄敲了敲埃米洛的桌面,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八卦的兴奋,“听我讲重点!克劳奇把小巴蒂送走了!送去哪儿了?傲罗办公室!而且是让穆迪亲自带他!”
阿米莉亚切割牛排的手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不认同:“把自己的孩子直接送去前线?他甚至还没有正式毕业,N.E.W.T.s都没考完。这太冒险了。”
“可不是嘛!”伯莎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克劳奇对那孩子说,‘战场是最好的课堂,能教会你书本上没有的东西’——要我说,就算是给儿子镀金、铺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穆迪那是什么人?他带新人的方式……”
另一种怀柔政策罢了。埃米洛在心里冷然评价。他想起之前几次偶遇小巴蒂,那年轻人眼中对父亲尚存着期待和渴望被认可的光芒,似乎想通过卓越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换取父亲冰冷的关注。那么现在呢?被直接丢进最危险的傲罗前线,在“疯眼汉”穆迪的手下,这份“期待”会变成什么?
他这一整天脑子都很乱,各种线索、猜测、利害关系像纠缠的毛线团。然而,还没等他理出哪怕一丝头绪,当天下午,一份盖着法律执行司司长办公室鲜红火漆印的内部调令,如同冰冷的预兆,直接落在了他的桌面上。
上面清晰地写着:“临时借调令”。
借调目的地:傲罗指挥部办公室。
任务内容:专门负责整理、归档、核查所有外勤傲罗提交的魔杖使用记录报告。
极其敏感致命的工作。每一份薄薄的羊皮纸报告,都详细记录了傲罗每一次任务中魔杖施放的咒语名称、精确时间、具体地点、针对对象(无论生死),甚至包括施法时的魔力波动强度和备注说明。这些记录,是追踪行动细节、判断行动合规性(是否符合《紧急授权法》)、追查内部泄密、甚至指控滥用职权或勾结黑巫师的最核心、最直接的证据链。
埃米洛瞬间明白了自己的新角色——他成了克劳奇司长安插在傲罗队伍里一双隐形的、专门盯着魔杖的眼睛。他需要监控的,绝不仅仅是那些魔杖,更是使用这些魔杖的、活生生的人。
傲罗指挥部像一个截然不同的、硝烟未散的战场。这里与法律执行司文职区那种压抑的、纸张堆砌的沉闷截然不同。空气是凝滞的、带电的,混杂着汗味、皮革味、淡淡的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却真实存在的硝烟味——可能是某件刚从冲突现场带回的斗篷上残留的,也可能是某个傲罗情急之下在办公室测试咒语留下的痕迹。文件不是整齐码放,而是如同爆炸后的废墟,高高垒起,摇摇欲坠,占据了每一寸能利用的桌面、椅子甚至地板。几张揉成一团、边缘焦黑的吼叫信残片不甘地从废纸篓里探出头,仿佛还在无声地尖啸。阿拉斯托·穆迪那只疯狂旋转的魔眼,它像一颗镶嵌在血肉中的、永不疲倦的监视水晶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扫视着整个空间,每一次停顿都精准地掠过新来的埃米洛,以及他旁边的小巴蒂·克劳奇。
小巴蒂明显也在努力融入,他努力绷紧年轻的脸庞。然而,眼底深处那份属于霍格沃茨学生的青涩,以及对真实血腥和死亡气息的陌生感与不易察觉的紧绷,像刺眼的标签,将他牢牢钉在“局外人”的位置上。穆迪显然没打算给这位“司长公子”当成需要特殊保护的“太子爷”,对他的训练异常严苛。
埃米洛则一头扎进了分配给自己的新工作里。他需要反复询问提交报告的傲罗,核对每一个细节——时间、地点、目标、咒语选择的原因;当报告模糊不清或前后矛盾时,甚至需要动用冥想盆,亲自潜入当事人的记忆碎片,去查看、去感受、去记录那电光火石间的每一个瞬间。这是一项繁复、枯燥到令人麻木,却又要求精神高度集中、不容丝毫差错的苦役。每一个判断都可能被卷入后续的审查、质询,甚至指控。
这份工作吞噬了埃米洛所有的时间。当傲罗们结束轮班,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办公室只剩下零星灯火和仪器低鸣时,他还埋首在羊皮纸堆里,只有羽毛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冥想盆水银般液体偶尔的波动打破死寂。
韦斯莱先生曾来看过他一次,这位好心的前辈被埃米洛桌上堆积的工作量和那近乎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他陪着他,压低声音一起痛骂了几句不近人情、压榨下属的上司(没有指名道姓,但矛头所指心照不宣)。自那以后,韦斯莱先生总会“顺路”带来莫丽亲手做的、料足味美的三明治,用油纸仔细包好,悄悄塞进埃米洛的抽屉里。
八月初,一场针对食死徒秘密物资转运点的突袭行动,演变成了一场灾难。行动的关键时刻,通讯被一股强大的、来源不明的魔法干扰彻底切断。原本计划生擒的几名关键俘虏,在混乱中如同泥鳅般溜走。更可怕的是,没过多久,来自不同方向的食死徒援军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般涌至。现场瞬间沦为炼狱,咒语的光芒撕裂夜幕,爆炸声震耳欲聋。当迟来的增援队伍冲破阻碍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狼藉的废墟。一名经验丰富的傲罗永远倒在了那片焦土上。
小巴蒂·克劳奇被一道角度极其刁钻、狠辣的切割咒正面击中,左臂自肩关节以下几乎被齐根斩断,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将他崭新的见习袍浸透成骇人的暗红色。他被用最快的速度、在昏迷中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中,送进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一度在生死线上挣扎。
这噩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魔法部内部轰然炸响。悲痛、愤怒、恐惧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然而,就在这人心惶惶、群情激愤的当口,巴蒂·克劳奇司长展现了他令人胆寒的政治手腕和冷酷本质。
他表现出一个父亲应有的、表面化的、对儿子重伤濒死的巨大痛苦。同时,他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发动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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